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戳破百度的画皮:版权官司三年9连败

刘炜

中国出版协会副秘书长、《精品阅读》杂志社社长、 中国青年出版社北京中青文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

许多人都知道,百度是民族企业,百度在美国上市,百度的老板是李彦宏,李彦宏是中国首富。

为了起诉百度盗版侵权我们的出版物,我们在寻找和确认被告主体时发现,事情的真相远非许多人所知道的那样。常识告诉我们,上市公司的全称后缀一定是股份公司。我们遍寻北京工商注册系统,没有一家企业名称是和百度相关联的股份公司。主持经营百度网站的是北京百度网讯科技有限公司,在美国上市的百度不是这家公司。蹊跷的是,人们通常知道的,在美国上市的百度与主持经营百度网站的不是同一家公司。

百度是谁?颇有传言的百度的后台背景是谁?

我们在纽约上市的百度公布的2012年财报中看到,百度是注册在加勒比海的开曼岛,百度前十大股东是清一色的美国和英国机构。

加勒比海对中国大陆来说,是一个遥远的地域。中国许多人对加勒比海的认知更多的是源于《加勒比海盗》的电影。作为追求效率的商业企业为什么舍近求远,经营在中国,而注册在海盗出没的遥远的加勒比海?其妙处有二,一是加勒比百度与北京百度两个牌子,一套人马,加勒比百度通过签约授权北京百度经营百度网站,以左手与右手签约的方式,完成操纵利润,从而控制税收;二是最大限度的建立保护壁垒,应对中国政府的监督管理。北京百度董事长是梁志祥,加勒比百度董事长是李彦宏。

加勒比海的开曼,以免税的政策吸引着大量空壳公司,是所谓的避税天堂。跨国逃税是今年G20峰会的主要议题之一。经合组织和G20国家的主要目标是要解决大型跨国企业利用“避税天堂”逃税的问题。加勒比百度公布的2012年年报显示2012年净利润是103.9128亿元人民币,公布的2013年半年报显示净利润是26.383亿元人民币。数据显示,这家控制着北京百度的加勒比百度空壳公司颇具赚钱能力,不知中国的税务机关看到这组数字,是不是可以考证一下,北京百度的纳税额是不是与加勒比百度的净利润相匹配?

这样一家貌似民族企业的搜索引擎公司,在棱镜门事件引爆的互联网信息安全的背景下,政府部门当引起高度警惕,扶持或倚重这样的公司是不是符合国家安全利益?谷歌退出中国大陆后,百度的份额几近垄断情况下,政府部门若政策调整会不会遭到绑架?百度为政府做的事情,其他真正的民族企业照样可以做到,比如屏蔽某些关键词,比如在中国上市的技术公司。

貌似民族企业的百度,在中国干了些什么?

去年央视二频道经济半小时栏目,连续一周,从周一到周五每晚半小时报道百度竞价排名,指出百度过多地人工干涉搜索结果,一方面消费者被虚假信息误导欺诈,另一方面广告主被“勒索营销”。报道前后不同的是,从明着竞价排名到暗着竞价排名,只是多穿了一件坎肩儿。再有,三聚氰胺毒牛奶事件时,百度的三鹿门丑闻,暴露了百度赚钱不讲任何道德底线。十一前,央视报道北京周边游新闻时,假冒中青旅网站的虚假钓鱼网站,再次涉及到百度。一周前,假冒UPS快递网站虚假钓鱼网站,再次涉及到百度。

这样的一家创富企业,向社会传达了一个信息,只要赚钱,可以不讲任何道德,哪怕是造假、欺诈,它严重败坏着已经十分严峻的社会生态环境。同时,也挑战着法律法规的红线。百度的恶行使商业伦理至少倒退了65年。

百度盗版由来已久,对中国出版业和作家造成的侵害远远超过纸质书的盗版危害,已经形成只要看盗版的电子书,先去百度。互联网盗版过程简单,成本低廉到可以忽略,传播速度非常快,经下载后再次二度传播,成几何级数扩散,对合法出版者和作者构成巨大侵害。

2011年3月,中国多名知名作家控告百度,轰动全国。

2011年3月25日,作家韩寒发表《为了食油,声讨百度》。

2011年3月26日,作家韩寒发表《给李彦宏先生的一封信》。

2011年7月26日,国家版权局就百度侵犯著作权,对百度作出行政处罚。

2012年9月17日,海淀区法院判决,韩寒诉百度案,百度构成侵权并承担赔偿责任,百度败诉。

2012年 9月17日,海淀区法院判决,慕容雪村诉百度案,百度构成侵权并承担赔偿责任,百度败诉。

2011年4月15日,在全国声讨百度盗版的背景下,《精品阅读》杂志刊发文章,公开谴责百度盗版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《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》,仅其中一个盗版文本下载量就高达20多万,给中青社和作者造成直接损失600万元。百度很快删除,不久再次出现,而且愈演愈烈。2011年8月至今两年时间,据不完全统计,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《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》《现在,发现你的优势》《考拉小巫的英语学习日记》,仅三本书被百度盗版侵权损失达2000万元。如果加上其他图书品种、其他方式,百度给中青社造成上亿元损失。百度给中青社一家就造成这样的损失,给出版业全行业造成的损失,不堪设想。

出版业从业者比以往工作更敬业更勤奋,付出的劳动强度更大,而收入却越来越少。主要原因是互联网盗版,尤其是百度为代表的盗版。因为新媒体新阅读方式虽然对纸质书分流,但是经授权后的电子书合理的付费,不仅不损害内容供应者的出版单位,反而促进共同发展。

出版管理机关的一位法律专业背景的领导说,百度有盗版的基因,在创业阶段模仿别人的技术和盈利模式,发展壮大成今天仍然不征得版权人许可,习惯盗版,应该严惩。

严惩百度会不会给互联网行业造成冲击?

这位人士指出,百度依仗资金优势,对新兴创新企业采取的经营对策是能复制则复制,不能复制则收购,其结果是垄断,是对创新造成扼杀,使互联网行业创新生态环境荒漠化。严惩百度,不仅不会损害互联网行业,而且有利于竞争,才会使创新生态环境得到改善。

百度涉嫌从事非法出版经营。

以盗版著称的百度文库,在经历了不断败诉和行政处罚后,从一个单纯的技术服务商向内容服务商转型。新产品百度云承接原百度文库功能,是一个容量更大的信息存储空间,在名称不同之外,依然沿袭了盗版的特色。

打开百度文库首页,醒目显示,全网独家首发韩寒的《一个:很高兴见到你》,每册9.80元。六个栏目依次排列,包月用户和单独付费清楚地显示全场阅读和单本购买。韩寒其他书籍陈列有序,标价清楚。页面形式与功能显然是一个内容服务的出版平台。

有意思的是,韩寒诉百度侵权案,百度败诉判决不足12个月,以韩寒博文字里行间传递的品位,韩寒不会做认贼为友的下作勾当。显然,韩寒的版权代理公司已经与百度达成了交易。

主持经营百度网站的北京百度网讯科技有限公司营业执照显示,营业范围是互联网信息服务,但同时明确有三项除外:出版、教育、医疗保健。

百度没有从事出版经营的资质,即没有从事出版物复制、发行的资格。也就是说,无论是否经过授权,百度从事出版经营都是违法的。

百度文库全网独家首发和销售电子书行为涉嫌从事非法出版经营。百度一方面对合法出版者和作家盗版侵权,一方面从事政府禁止其经营的出版,扰乱国家正常出版经营秩序。

百度将搜索排名的“勒索营销”移植到出版平台百度文库,呈现出,要么与我合作卖给我,要么对你盗版零定价发行。权利人追究时,再试图将责任推到上传者。而百度文库协议第十八条早已将自己与上传者绑为一个利益共同体。在百度疯狂占有资源时,捆绑这个共同体的锁链也决定了百度无法推卸责任和义务。

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,无论是盗版,还是经过授权,百度文库对文字作品零元定价发行是以营利为目的的商业行为。作为百度网站的一个组成部分,百度文库无论是刊登广告,还是没有刊登广告,百度文库的行为是以营利为目的的商业行为。这如同报刊第8版刊登广告,第2版虽然没有刊登广告,但仍属商业行为一样。

以往百度侵权案的审理提醒我们,确定百度文库是以营利为目的的商业行为十分必要。无论是百度自己辩护,还是旁观者的评价,或是审判者的认定,对百度商业行为属性的否定,要么是故意掩盖,要么是对商业的缺知。

距离上次互联网投资热,已经过去十几年,互联网科技的神秘外衣已经褪去。如同电视技术刚产生时的神秘,看得见,摸不到。时间长了,自然水落石出。电视与报刊纸媒一样,都是传播内容的媒介。同样,互联网不过如此,尽管其速度、容量等形式不同与电视、报刊,但仍然是传播内容的介质,仍然同属于《著作权法》的制约。互联网存在于真实世界之中,根本不是真实世界之外的虚拟世界。互联网不可再以神秘的高科技作掩护干盗版侵权的勾当。真理是简单赤裸的,任何试图将此复杂神秘化,都是无知的,除非是妄图达到真理垄断,愚弄众人。

一位法律界人士提醒,百度多年恶行不义,屡犯不改,惩处百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百度有阵容强大的法务部,不仅有大量成熟的律师,还有从法院知识产权庭辞职投奔百度的法官。资金和人脉实力,为百度盗版侵权而又要免责保驾护航。

习近平总书记9月30日指出,创新关系到民族的前途命运。

百度践踏知识产权是对创新的直接扼杀,是对民族的犯罪。

公平、诚信、企业社会责任构成现代商业文明的基本底线,百度强盗式的掠夺,不仅直接侵害出版业、创作者、合法经营的商家权益,还让我们看到了中世纪的野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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